流動的饗宴
如果你夠幸運,在年輕時待過巴黎,那麼巴黎將永遠跟著你,因為巴黎是一席流動的饗宴—1950年海明威致友人
最近再次拜讀海明威的巴黎回憶錄,還是覺得妙趣橫生.當時的巴黎,還是屬於巴黎人的巴黎.酒鬼聚集的咖啡廳,舊式的廁所,跟現在的巴黎應該是很不相同.海明威在二十二歲左右帶著妻兒來到巴黎,那時的他尚未成名,常常捉襟見肘,偶而還跟舊書攤的猶太老闆娘借生活盤纏.雖然生活過的清苦,卻是他回憶起來人生最快樂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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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是一座古老的城市,而我們還年輕。這裡沒有一件事是簡單的，甚至躺在你身邊，在月光下熟睡的人的呼吸聲，都沒那麼簡單。』這讓我想起爸爸開玩笑說的話,他說:有能力住在一個大城市都算一種成就。他的意思是說,你得夠有能力才能在一個大城市養活自己,其實我一直覺得爸爸的有些話很有趣,他也會跟我說:人不必什麼都要會。爸爸的有些話在現在這樣壓力沉重的社會聽起來總讓人輕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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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對我這個旅客而言，只是一個繁華至極，永遠看不透的城市。但巴黎人是驕傲的，這點毋庸置疑。走過其他歐陸國家，還是可以發現法國人對於生活美學的用心還是凌駕在很多歐洲國家之上，所以他們的驕傲是其來有自的。巴黎人並沒有很明顯的階級之見，即使是咖啡廳的侍者仍然是驕傲的，但是勢利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勢利這件事，舉世皆然。但在我走過的地方，我覺得香港是最勢利的地方。香港的店員在你還沒跟他購買之前，對你並不會有好臉色，絕對談不上親切客氣。我有時會想這件事情，香港人的勢利到底是因為對於資本主義的繁華見多識廣，早已遺忘農業時代的樸實善良？亦或是他們已經西化過深？但在香港購物的樂趣是你不必自己拎回飯店，你付完款之後只要給店員你的飯店地址，他就會遣人送至你的旅館櫃台，這也是地小人稠的香港發展出來非常便利的待客方式。態度最好的還是日本的店員，不管你會不會跟他買，他都會想辦法幫你達成。
海明威在窮困時,會跟家人說中午要跟別人一起用餐,其實他去的是盧森堡公園,空著肚子欣賞博物館裡的油畫,他覺得此時的油畫看起來格外醒目，格外清晰，更加美不勝收。從回憶錄中,可以感受到海明威也是個性情中人,批評別人也毫不留情,他可以直率的評論別人的相貌,友人的個性.在他的筆下的費茲傑羅(大亨小傳的作者)感覺就是個懼內、不太有常識、一喝酒就掛掉的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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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這個再窮也能工作，能過的好，還能有時間讀書的地方，走入這樣的一個文學新天地宛如得到一座寶庫。』此時的海明威就像一個準備好的海綿,靜靜的吸取它能得到的各種養分,也十分怡然自得.
巴黎的繁華，全世界的人都有興趣，坐在巴黎地鐵內看著各式人種的精心打扮，感受他們對自己裝扮的用心，也是一種樂趣，雖然覺得他們也是帶著裝模作樣的姿態。巴黎的繁華中帶著一點暗藏的緊張，身邊走過的面紗回教女人，路邊為了預防炸彈的透空垃圾桶，處處暗示著這個世界花都背後有著隱隱的危機隨時會發生。
巴黎人的輕鬆自在大概只有從小孩子身上看的到。公園裡大聲喧嘩的小朋友跟草地上奔馳的幼童，他們大概是最無憂無慮的一群，一旦經過青春期之後，他們少不了會成為同儕互相比較的壓力，在這個愛美的城市裡，似乎連穿著邋遢都成了一種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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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威寫回憶錄當時已經百病纏身,不過從他的回憶錄應該也可以略知一二,海明威太愛喝酒了.這本回憶錄完成後不久,六十二歲海明威就自殺身亡了。但他書中的一字一句，都成了巴黎追隨者日夜的纏綿悱惻，反正這個城市誰也看不透，海明威只不過在眾多對巴黎的城市描述中多了一筆顏色鮮明的色彩，巴黎仍是巴黎，它繼續前行，不屑眾多仰慕者與追隨者的苦苦跟蹤與低迴。
(Article and photos By TLW designer /Tsao,ding-wen)